车祸现场,老公却在抱青梅
编辑:向左转 更新时间:2025-06-11 18:00:01
车祸现场,老公却在抱青梅
主角分别是【沈砚舟,苏晚晴】的现代言情,打脸小说《车祸现场,老公却在抱青梅》,由知名作家“向左转”倾力创作,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本站TXT全本,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968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11 18:00:01.564916。目前在本网 【njcdh.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直到我和他的小青梅遭遇那场车祸,我才知道:沈砚舟娶我,是为了报复我父亲。从此我装温柔,他装深情,好一对同床异梦的恩爱夫妻。我暗中将家族财产全数转移,给了沈砚舟的痛彻心扉的教训。离婚后,小青梅持刀报复我,他却为我挡刀重伤,求我原谅。我一边拨通120时,一边对沈砚舟说:“当年你怎么没帮我爸打这个电话?”
作者:向左转 总字数:9689
类型:现代言情,打脸
车祸现场,老公却在抱青梅_精选章节
直到我和他的小青梅遭遇那场车祸,我才知道:沈砚舟娶我,是为了报复我父亲。
从此我装温柔,他装深情,好一对同床异梦的恩爱夫妻。
我暗中将家族财产全数转移,给了沈砚舟的痛彻心扉的教训。
离婚后,小青梅持刀报复我,他却为我挡刀重伤,求我原谅。
我一边拨通120时,一边对沈砚舟说:“当年你怎么没帮我爸打这个电话?”
1
我和沈砚舟一见钟情,是朋友圈中人人称羡的夫妻。但当他在我们周氏公司站稳脚跟后,对我的爱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猜疑、自责、内耗。
我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走向书房。
里面传来隐约的声音:“……现在筹码还不够,周家的根基很深。晚晴那边,再等等。”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苏晚晴,他青梅竹马、同甘共苦的邻家妹妹,是他心中永远皎洁的白月光,也是最信任的同盟。
我脸上挂起温顺的笑容推开门:“砚舟,喝杯热的暖暖。”
沈砚舟抬眼看我,脸上的不耐烦一闪而过。
深邃的眉眼浮上温柔。“辛苦你了,安安。晚晴年纪小不懂事,你多让着她些。”
我看着他握住我的手,如果是以前我会感恩戴德,享受难得的温存。
但是现在……
我垂下眼帘,遮掩住眼睛里的情绪,装出羞涩:“没关系,我会的。”
前几日苏晚晴在商务晚宴上,仗着与沈砚舟的关系一副正牌女主人的姿态,跟几个长舌妇说我配不上她的砚舟哥,离婚是早晚的事。
风言风语传到我耳朵里,沈砚舟也只是一味的护住他的小青梅,直到今日也连句道歉都没有。
我的目光扫过他桌上的文件,几个冰冷的财务数据术语跳入眼帘。
周氏集团,我父亲留下的庞大基业,如今在他眼中,恐怕只是一串待分割的冰冷数字。
当初我父亲念他是故人之子,同意了这门婚事。
父亲拉着我的手,叹息着提起两家当年的交情。他说:“砚舟那孩子心思重。虽然是个好孩子,但是不一定是良配。”
我好奇的问两家渊源,但是父亲和沈砚舟对此都闭口不谈。
我被他婚后的转变压抑得几近抑郁,回想到父亲那未尽的话里似乎藏着许多隐情,只是父亲突然去世,母亲精神重创,让来不及深究。
直到前不久发生的那场车祸,才解开了我的疑惑。
那天苏晚晴非要借用我的车撑场面,去城郊与朋友聚会。我拗不过,担心她出事沈砚舟责怪我,于是坐上了副驾。
刚驶上山路,迎面一辆无牌卡车逆行撞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坚硬的地面触感传来,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汽油味。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恐惧
“晚晴!晚晴你怎么样?!回答我!别吓我!”是沈砚舟。但是他的妻子同样重伤,沈砚舟却第一时间抱紧了苏晚晴。
紧接着,是苏晚晴虚弱又带着哭腔的回应:“砚舟哥……我没事……就是好害怕。”
“别怕,我在!”沈砚舟的声音紧绷,充满了对苏晚晴的心疼。“她哪里值得你这样拼命。”随即,他的语调陡然压低,看着“昏迷”的我:“她爸当年害的我家破人亡,周家欠我的,她最好死在这里,她这条命,不过是利息!”
更冰冷的声音紧接而来,是沈砚舟在打电话,声音刻意压低,却字字如冰锥:“……对,处理干净。晚晴不能有事。周予安那边……按意外处理。告诉交警队的老赵,监控‘故障’。”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的钢针。什么家破人亡?我们两家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苏晚晴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小姑娘,又在这次车祸中是什么角色?
再次睁开眼,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映入眼帘,她瞬间哭出声:“安安!你醒了!吓死妈妈了!”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站在床尾的沈砚舟。他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后怕,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安安!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多么精湛的表演!如果不是那昏迷中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的对话,我几乎又要溺毙在他这虚假的深情里。
2.
我看着他眼中的深情,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令我作呕的温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堵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死死地回握着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股几乎破喉而出的尖叫和质问压了回去。不能崩溃!不能质问!更不能死!
“砚舟……”
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依赖,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好可怕……”
沈砚舟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随即握住我的手,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傻瓜,别说傻话!我在,我一直都在!别怕,都过去了……”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这曾让我心安的亲密举动,此刻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皮肤,激起一阵阵战栗。
我闭上眼,身体依旧在细微地颤抖,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破土而出:沈砚舟,苏晚晴。你们欺人太甚!我要你们亲眼看着,你们处心积虑想要摧毁的一切,如何反过来,将你们打入深渊!
在医院的日子里,我扮演着对他情根深种、脆弱不堪的妻子。沈砚舟则像一个无可挑剔的模范丈夫,无微不至。
我知道,无非是沈砚舟还没有彻底打败周氏公司的把握。
苏晚晴只受了些皮外伤,她的“探望”比我预想的更快,也更嚣张。
她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穿着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苍白和歉意,在沈砚舟的陪同下走进了病房。
“周姐姐,”她的声音柔得像沾了蜜糖,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尖。
“你还好吗?那天真的吓死我了……砚舟哥一直守着你,我都不敢来打扰。”
她说着,身体微微倾向沈砚舟,一个依赖又亲昵的姿态。
沈砚舟自然地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晚晴也很担心你。”
他看向我,语气带着责备,“那天……你开车确实太急了点,幸好晚晴反应快。”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瞬间攥紧,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轻得像叹息:“是我不好,连累晚晴妹妹了。”眼睛扫过苏晚晴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我扯开目光不想看她拙略的表演。
苏晚晴顺势在床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细心地削着皮,
语气带着天真的残忍:“周姐姐,你别多想,好好养伤。公司的事有砚舟哥操心呢。哦,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状似无意地说,“我前两天碰到伯母了,她憔悴了好多,一直拉着我问,问你和砚舟哥是不是要离婚了?外面传得可难听了。”
“啪嗒”一声轻响,母亲刚端进来的水杯失手掉在地上,温水溅了一地。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向沈砚舟和我:“离婚?安安,这……这怎么回事?”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沈砚舟的脸色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目光锐利地射向苏晚晴:“晚晴!胡说什么!”
3
苏晚晴像是被吓到了,手一抖,削了一半的苹果掉在地上,她眼圈瞬间红了,委屈地看着沈砚舟:“砚舟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听外面好多人都在传……担心周姐姐和伯母……”
好一招以退为进!既精准地戳中了母亲最脆弱的神经,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坐实了“流言蜚语”的存在。
我看着母亲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眼中瞬间涌起的巨大恐慌和绝望,急忙喊医生帮忙。父亲去年去世,母亲随时有中风的危险,我是她唯一的支柱和依靠。
苏晚晴这一刀,捅得又狠又毒!
看着母亲被医生送出去治疗,我的目光越过泫然欲泣的苏晚晴,直直地看向沈砚舟,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和绝望的依恋,“砚舟……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我赌沈砚舟此刻还需要我“周太太”这个身份,赌他暂时还不想撕破那层温情的假面。
沈砚舟的眉头紧锁着,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被苏晚晴莽撞挑破的不快,有对我这副“痴缠”模样的有些烦躁。
他沉默了几秒,握住了我的手:“不会离婚的。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我会处理。”他警告性地瞥了苏晚晴一眼,“晚晴,你以后说话注意分寸。”
苏晚晴脸上的委屈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更深的怨毒,死死地剜了我一眼,低下头,不甘心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砚舟哥。”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沈砚舟。他松开手,脸上的温情迅速褪去,恢复了惯常的疏离,语气带着疲惫和警告:“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妈。”
我温顺地点头,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淬火的恨意。苏晚晴,你等着。
我借口医院太闷回家休养,开始了更精密的部署,留意之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我联系了在海外养病的爷爷和父亲公司的旧部下,等着爷爷的回信,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周氏被他渗透的程度。
这几天沈砚舟焦头烂额,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深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他尝试了各种融资渠道,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求一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关系”,但收效甚微。
但是我知道,沈砚舟口中周氏资金链断裂的危机都是他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算计我母亲手中最后的、关键的、属于我父亲原始股的股权质押文件。
那是周氏最后的根基,也是他复仇计划里,最后也是最肥美的一块肉。
欣赏了几天沈砚舟的表演,我要请君入瓮了。
4
一个深夜,他带着一身浓重的烟酒气回到家,眉宇间的疲惫和戾气几乎要溢出来。我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走进书房,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我将水杯轻轻放在他手边,绕到他身后,轻轻按上他紧绷的太阳穴。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似乎想拒绝,但终究没有动,只是闭着眼,任由我按着。我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僵硬和潜藏的不耐。
“砚舟,”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犹豫和心疼,“公司的事……很棘手吗?我看你最近好辛苦。”
他嗯了一声,面露痛苦:“现在公司现金流压力很大,我一直在想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对他全然的信赖:“我……我知道妈妈手里还有一些爸爸留下的股权,如果抵押出去能帮公司渡过难关。”
沈砚舟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我,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你……愿意?”
我迎着他的目光,用力地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像一个愿意为爱人付出一切的小女人:“只要能帮到你,帮到公司!”
我顿了顿,语气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忧虑和依赖,“只是那些东西法律程序很麻烦,妈妈现在精神也不好,经不起折腾。砚舟,你能不能授权给我?我亲自去办!我保证处理好!这样你也能专心解决其他问题!”我急切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想要为他分忧的渴望。
沈砚舟深深地注视着我,眼神闪烁了一瞬,似乎有些不忍,又似乎在衡量我话语里的真实性和可行性。
书房里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和我们之间无声的角力。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伸出手,覆盖在我按在他太阳穴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安安,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他的“信任”,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接下来的日子,我以“处理母亲情绪”、“安抚股东”、“配合律师”为由,频繁进入家中书房和周氏公司。甚至连沈砚舟的加密信件都被我悄无声息的拷贝了出来,找了技术人员破解。
暗地里,在母亲的绝对支持和几位父亲旧部协助下,一场无声的财产大挪移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那些核心的、最具价值的固定资产、流动性极佳的金融资产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绕开了沈砚舟的监管,汇聚到了母亲和我名下绝对安全的信托基金之中。
沈砚舟凭借着我“抵押”来的“救命稻草”,暂时稳定了局面,因此频频与我和母亲示好,甚至在公司也开始秀恩爱。
“晚晴,好巧啊,要不要跟我和砚舟一起逛街?”沈砚舟最近开始接我下班,我笑眯眯的开口邀请苏晚晴。
苏晚晴恨得面露狰狞,只是因为沈砚舟嘱咐顾全大局而勉强忍耐。“安安姐,砚舟工作那么忙,我就不缠着他了。”
死绿茶!我母亲的事情还没跟她算账,又在这里搞事情。趁着沈砚舟去开车的功夫,我装作无意的提起朋友投资了个项目赚了不少。
苏晚晴明显心动了,妄图借此大赚一笔,既解了沈砚舟的燃眉之急,又能证明她的能力,彻底将我比下去。她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搭上了一个地下钱庄,以沈砚舟的名义,挪用了周氏一笔不小工程款,投进了一个被包装得天花乱坠的海外虚拟货币项目,
结果可想而知。项目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上线不到一周就卷款跑路。
地下钱庄的催债电话如同索命符咒,直接打到了沈砚舟的办公室。资金窟窿瞬间暴露,彻底打乱了沈砚舟的计划,更将沈砚舟本人推向了非法挪用资金、金融诈骗的犯罪边缘!
消息传来时,沈砚舟正在书房里,对着我拿回来的、那份完美解决了之前危机的“股权抵押文件”副本,他甚至破天荒地对我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安安,这次多亏你了。”
他的话音未落,急促的电话声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电话那头咆哮,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怒和恐慌:“你说什么?!谁允许的?!苏晚晴?!!”
整个书房陷入一片死寂。他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插进浓密的黑发中用力地抓着。他苦心经营多年,眼看就要彻底掌控周氏,完成复仇,却在这临门一脚,被他最信任的苏晚晴用最愚蠢的方式,害得功亏一篑。
5
我站在书房的阴影里,看着他周身弥漫的绝望气息,心底带着一丝残酷的快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是那个熟悉的名字——苏晚晴。
沈砚舟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字,眼神剧烈地挣扎着。最终,在铃声快要断掉的前一秒,他一把抓起手机接通了。
“砚舟哥!救我!救我啊!他们……他们找到我了!他们要杀了我!”苏晚晴惊恐万分的哭喊声,
沈砚舟的身体剧烈地一震,闭了闭眼。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书房里恢复了死寂,我缓缓走到他巨大的红木书桌前,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份他刚才还视若珍宝的“股权抵押文件”,然后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离婚起诉书》。
我在原告栏签下自己的名字——周予安,将起诉书端端正正地放在了他书桌最显眼的位置,压在那份“完美”的抵押文件之上。
窗外,夜色正浓。沈砚舟的车灯早已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奔向他那位惹下滔天大祸、此刻正等待他去“拯救”的小青梅。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李律师,起诉书我已签署,放在他桌上了。明天一早,麻烦你按程序,正式向法院递交。”
李律师:“好的。周小姐,正好要通知您,根据您委托我解密的信件,我们怀疑您父亲的死因另有隐情。”
挂断电话,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眼底深处,最后一丝属于“周予安”的软弱和犹豫,彻底熄灭。
沈砚舟!一切都回不去了,风暴才刚刚开始。
递交起诉书的第二天,在沈砚舟被地下钱庄的烂摊子、苏晚晴的哭嚎以及那份冰冷的离婚文件搅得焦头烂额之际,我已悄然登上了飞往太平洋彼岸的航班。
父亲早年购置的一处安静寓所,也是我爷爷颐养天年的地方。父亲去世后,爷爷身体衰败,心灰意冷,极少过问国内事务。沈砚舟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
爷爷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头发已全白,刚刚做完手术,勉强回复精神。看到我独自前来,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深沉的痛惜。
“安安,终于来了。”他拉着我的手在壁炉前的摇椅上坐下,声音苍老而平稳,“是因为沈家那小子吧?”
温暖的炉火跳跃着,映照着爷爷布满皱纹却异常坚毅的脸庞。“当年沈砚舟的爸爸沈宏,和你爸爸当年一起在打拼,睡过桥洞,分过一个馒头,后来慢慢有了起色。”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遗憾和痛楚。“生意做大了,人心就变了。沈宏太急了,他瞒着大家挪用了公司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孤注一掷想赚笔快钱。”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批货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血本无归!债主堵上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和沈砚舟所知的“周家陷害沈家”的版本截然不同!
“沈宏受不了这个打击,更觉得没脸见你爸,一时想不开跳楼了。留下孤儿寡母和一堆烂债。”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父亲从未提及如此惨烈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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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自身都难保,还变卖了自己名下所有能卖的个人资产找到那些债主,一家家去谈,去求,硬是把沈宏留下的那些烂账窟窿给填上了!保住了沈家的孤儿寡母不被逼死!”
“为什么要瞒着?”我的声音发颤,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父亲从未提过只言片语!
爷爷苦笑,带着无尽的悲凉,“你爸那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觉得沈宏的死,他作为合伙人、作为兄弟没能劝住,有责任!他更觉得,替沈家还债不是为了图什么回报!他怕沈家人知道了,觉得是施舍,伤了他们的自尊,尤其怕沈砚舟那孩子……心里背着包袱!所以他一直匿名资助他们母子,直到沈砚舟大学毕业!”
爷爷从摇椅旁一个老旧的红木匣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泛黄的信封和汇款单据。纸张的边缘已经磨损,字迹有些模糊,但每一份单据上面的日期、金额、以及父亲那熟悉的、刚劲有力的签名——“周振邦”,清晰无比!
“再后来沈家那孩子来提亲,要娶你”爷爷看向我,眼神充满了无奈和痛心,“你爸犹豫了很久。一是你那么喜欢沈砚舟,二是他想着,沈砚舟只是年轻气盛,时间长了总能看开。”
巨大的荒谬感将我吞没。我为父亲不值!更恨沈砚舟!恨他被仇恨蒙蔽双眼,恨他恩将仇报!
爷爷年事已高,我不敢告诉他我父亲的死也与沈砚舟有关,只能在爷爷的臂弯里失声痛哭,为父亲,也为自己这荒唐而可悲的婚姻。
那些泛黄的信件和单据,被我紧紧攥在手里,如同攥着父亲沉冤昭雪的遗物,也攥着我向沈砚舟发起最终审判的利刃!
直到法院开庭的前一天,我才搭乘返程的航班。
期间,国内的律师告诉我,沈砚舟像疯了一样在找我,电话轰炸,派人蹲守,甚至试图通过法院施压。但我不为所动。他在深渊边缘挣扎得越久,我的审判才越有力。
开庭日。我刚在法院门口下车,一个身影便如同失控的火车头般冲了过来,带着一身浓重的烟味和颓败的气息。
是沈砚舟。
短短半个多月,他像变了一个人。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下巴上满是青黑的胡茬,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穿在身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矜贵和从容。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绝望:
“予安!周予安!你听我说!别进去!求你了!退诉!我们回家!”他的语速快得惊人,眼神混乱而急切,“以前是我混蛋!是我被仇恨蒙了心!可我现在知道了!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车祸的事……是苏晚晴!是她做的!我查到了!我被她骗了!我被她利用了!予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求你!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表白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廉价,如此可笑!看来他是知道我已经保全了所有财产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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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此刻狼狈不堪、摇尾乞怜的模样,只觉得无比讽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的“爱”,不过是失去掌控权后的恐慌,是发现周家财富成了镜花水月后的不甘,更是被苏晚晴彻底拖入泥潭后的孤注一掷!
我眼神冰冷看着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叠爷爷交给我的、泛黄的、却重逾千斤的信件和汇款单据。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这份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真相,狠狠地、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沈砚舟下意识地接住,茫然地低头看去。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最上面那张汇款单上熟悉的“周振邦”签名,以及那清晰的日期和金额时,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痛苦、哀求、悔恨、疯狂——在瞬间凝固。
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最无法置信的景象!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像是无法理解眼前的文字,手指颤抖着,一张张翻看着那些泛黄的纸张。
每翻过一张,他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就佝偻一分。
当他翻到父亲亲笔写下的、解释匿名资助原因、字里行间充满愧疚和期望的信件时,沈砚舟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法院石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带着一种世界崩塌的绝望,“
假的都是假的周振邦他他怎么可能”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我,里面充满了惊骇、迷茫、以及一种被彻底打败信仰后的巨大恐惧和崩塌!
他赖以生存二十多年的仇恨基石,他一切算计、阴谋、甚至狠毒的出发点,在这一刻,被这些泛黄的纸张,彻底击得粉碎
!他的人生,他的信念,他的爱情,他复仇的意义……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化为齑粉!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如同定时炸弹般的手机,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尖锐刺耳的铃声,在法院肃穆的门口显得格外突兀。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依旧是——苏晚晴。
沈砚舟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眼神空洞而混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他看着手机上的名字,又看看地上散落的汇款单,再看看站在他面前冰冷的我
最终他还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砚舟哥!救我!这次真的要死了!他们就在门外要砍我的手!求你了!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看在我为你付出那么多的份上,救救我!把钱给他们,不然我死定了!”苏晚晴歇斯底里的哭嚎和砸门声,透过话筒清晰地传了出来,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疯狂。
又是钱,又是要命的催债!
沈砚舟握着手机,他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被命运彻底玩弄后的荒谬感和彻骨的疲惫。世界在他眼前旋转、碎裂。
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手机,用嘶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等我。”然后,他挂断电话,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过我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默默的签字。也没有再看地上那些足以摧毁他世界的证据一眼,他踉跄着冲下法院的台阶,再次奔向苏晚晴的泥潭。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仓惶逃离的背影消失在法院外的车流中,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沾了灰尘的父亲的信件和单据,一张一张,仔细地、珍重地捡了起来,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财产很快分割清楚,基于我提前转移并证明为婚前和父亲遗留的核心资产,以及沈砚舟在婚姻存续期间因苏晚晴导致的重大过失,法院判决周氏集团核心资产归属我方,沈砚舟名下部分用于挽救周氏空壳而投入的资金和少量非核心资产归他所有。
沈砚舟多年汲汲营营、处心积虑的复仇计划,彻底破产,化为泡影。他不仅没能吞噬周家,反而赔上了自己多年积累的大部分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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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她以为赶走了我,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沈太太的位置,享受沈砚舟财富带来的荣华。她像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彻底疯狂了。
沈砚舟那套曾经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别墅,很快因为资不抵债被银行查封拍卖。他带着一身债务和狼藉的名声,如同丧家之犬,和苏晚晴挤在城郊一个破旧的小公寓里。昔日的风光荡然无存,只剩下日复一日的争吵、互相指责和无穷无尽的债务催逼。
判决生效后的第三天,沈砚舟找到了我。是在我母亲疗养的花园里。他憔悴得几乎脱了形,昂贵的西装换成了皱巴巴的普通夹克,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苏晚晴像个幽灵般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眼神怨毒地盯着我。
“予安”沈砚舟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但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目光扫过我母亲安静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被他强行压下,“晚晴她惹上的那些人是亡命徒,他们真的会要她的命,钱我会想办法还,能不能请你先借我一些周转?我保证!我以后做牛做马……”
“情分?”我轻声打断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像淬了寒冰的刀锋,“沈砚舟,我们之间,有过这种东西吗?”我的目光掠过他,落在他身后那个眼神怨毒、却难掩惊惶的苏晚晴身上,“苏小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沈砚舟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更加灰败。
就在这时,苏晚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冲上前来,尖利的声音划破了花园的宁静:“周予安,你这个毒妇!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赢了?!砚舟哥只是一时糊涂,他心里爱的是我!你不过是仗着有几个臭钱,等砚舟哥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刺向苏晚晴,“用你从地下钱庄借来的、沾着血的钱去东山再起吗?苏晚晴,你是不是忘了,你买凶制造车祸,意图谋杀的证据,还在我手里?还有你利用沈砚舟名义洗钱、投资诈骗的那些烂账……够你在监狱里,好好‘享受’下半辈子了!”
“你胡说!”苏晚晴脸色瞬间惨白如鬼,惊恐地尖叫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你……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冷笑一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在她眼前晃了晃,里面隐约可见照片和文件的边缘,“交警队‘故障’的监控修复记录,你和那个肇事司机秘密交易的银行流水,还有你和那个虚拟币诈骗团伙头目的往来邮件……需要我在这里,一条一条,念给你听吗?”
文件夹在我手中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苏晚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柔得意:“不……不要!周姐姐,周总,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离开,我立刻离开砚舟哥!永远消失!求求你别告我,我不想坐牢啊。”她匍匐着,想要来抓我的裤脚。
沈砚舟看着跪在地上、丑态毕露的苏晚晴,又看看我手中那足以将她打入地狱的文件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看向我的目光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恳求。
“予安”他声音艰涩,“她毕竟罪不至死。那些证据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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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我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得不带一丝转圜余地,“沈砚舟,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她买凶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罪不至死?她散播谣言刺激我妈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妈的身体受不受得了?她一次次陷害我、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想过手下留情?现在,你让我放过她?”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如同宣判,“你选了她。在法院门口,在我拿出你父亲真相的时候,你还是义无反顾地选了她,去填她那永远填不满的窟窿!那么现在,就请你,好好承担你选择的后果!”
我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得沈砚舟体无完肤。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剥去所有伪装后的、赤裸裸的狼狈和痛苦。
沈砚舟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会哭泣哀求的苏晚晴,又看看我决绝冰冷的身影,最终颓然地垂下了头,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支撑的泥塑。
苏晚晴眼见希望破灭,绝望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彻底吞噬了她的理智。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楚楚可怜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疯狂的怨毒和毁灭一切的恨意!
“周予安,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我跟你拼了!”她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她的动作快得惊人,藏在袖口里的水果刀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戾,直直地朝我胸口刺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甚至能感受到刀锋破开空气带来的寒意。身体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然而,一个身影竟以更快的速度,猛地横插进来,用尽全力将我狠狠撞向一边!是沈砚舟!
“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响,清晰地传进我的耳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晚晴握着刀柄,脸上疯狂的表情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沈砚舟高大的身躯僵硬地挡在我身前,剧痛让他的五官瞬间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抬起头,看向惊呆了的苏晚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愤怒,有痛楚,但最终化作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
“晚……晴……”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伐倒的巨木,沉重地向前倾倒。
苏晚晴如同被烫到一般,尖叫着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惊恐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沈砚舟,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不……不是我!砚舟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语无伦次,转身就想逃跑。
沈砚舟倒在地上,他努力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越过苏晚晴仓惶的背影,艰难地、死死地聚焦在我脸上。
“予安”他艰难地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生命,“对不起……我……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还是你好……能原谅我么?”
花园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他倒在血泊中却依旧死死望着我的眼睛,心中没有半分的感动,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的平静,以及……一丝迟来的、为父亲而生的尖锐痛楚。
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没有理会沈砚舟。我平静地点开“120”的拨号界面。
在按下拨出键的前一秒,我微微弯下腰,凑近沈砚舟的耳边。他的瞳孔似乎因为我的靠近而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残留着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和……或许是期盼?
“沈砚舟。”我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丝极致冰冷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
“当年我爸心脏病发,倒在书房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当时怎么没想着,帮他打这个120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砚舟的眼睛里翻涌起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弹动了一下!
随即,所有的挣扎和反应戛然而止,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再无声息。
“嘟……嘟……”手机里,120的接通音规律地响着。
我直起身,面无表情地对着已经接通的电话,清晰地报出地址:“……对,有人重伤,腹部中刀,流血严重,请尽快派救护车。另外,现场有持刀行凶者,请通知警方。”
我的目光越过沈砚舟,落在苏晚晴逃走的方向。警笛声,正由远及近,凄厉地撕裂了花园上空死寂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