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归来后，从请她在女厕所洗冷水澡开始_第10章

顶层公寓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细微的风声。沈薇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纽约和伦敦交易所的实时数据。她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关于对一家沈氏企业上游核心供应商的恶意收购已进入最后阶段。这并非必要的商业操作，更像是一记精准的外科手术，旨在切断沈氏一条重要的供应链，让其某个主营项目陷入停滞。

桌上的另一部手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着“苏青”。沈薇接起，开了免提。

“薇薇！”苏青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担忧，“你看到没？林晚星那个代言，黄了！就那个高端护肤品牌，昨天还铺天盖地都是她的广告，今天官微直接删博换人了！听说品牌方收到了一大包‘黑料’，包括她早年陪酒的照片，还有……她那个助理偷偷录的她骂粉丝是‘蠢货’的音频！”

沈薇的目光依旧落在K线图上，语气平淡：“嗯，看到了。”

“还有还有，江辰那边好像也出事了，他那个小破公司，税务那边突然上门稽查，好像还牵扯到什么非法集资……他现在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呢！”苏青语速飞快，“是你做的，对不对？”

沈薇不置可否，只问：“我哥呢？”

“沈皓？”苏青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他好像为了给林晚星压负面新闻，又挪了一笔钱，数目不小。你爸好像为此发了好大的火，在公司会议上直接摔了杯子……薇薇，你现在回来，动静是不是太大了？我怕他们狗急跳墙……”

“就是要他们跳。”沈薇切断视频会议界面，调出一张本市地图，某个废弃工厂区被标记了红圈，“不跳起来，怎么知道能摔得多惨？”

她挂断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笼罩在铅灰色的雨云下，空气沉闷，一场暴雨蓄势待发。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加密线路。

“沈小姐，”对方声音沉稳，“材料都准备好了。林晚星母亲当年的事故报告，沈皓少爷近三年的资金异常流水，以及江辰先生与境外那几个账户的往来凭证，都按照您的要求，分门别类，时机一到，可以同时释放。”

“网上的舆论呢？”

“已经引导得差不多了。林晚星的‘纯洁’人设崩塌大半，江辰的‘励志青年’形象也岌岌可危。关于沈氏企业资金链紧张的传闻也开始扩散。只等……那最后一根稻草。”

沈薇看着窗玻璃上开始蜿蜒滑落的雨滴。“快了。”她说。

暴雨是在傍晚时分倾泻而下的，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淹没。沈薇接到母亲赵婉清的电话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只有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团。

“薇薇……”赵婉清的声音带着极力掩饰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妈。”沈薇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您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我……我打算和你父亲离婚。”

沈薇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这个决定，比她预想的来得要早。

赵婉清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也带着积压多年的苦涩：“有些事，我忍了大半辈子。为了你，也为了这个所谓的家。但现在……没必要了。我查到了些东西，关于我当年那次‘意外’流产……可能不是意外。还有，林晚星母亲的死……也和你父亲，脱不了干系。”

沈薇的心脏猛地一缩。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母亲口中证实，仍是另一番惊心动魄。那个家，那个看似光鲜的壳子底下，竟藏着如此多的污秽与罪恶。

“妈，”沈薇的声音放得很轻，“您在哪里？安全吗？”

“我在一个朋友家，很安全。”赵婉清顿了顿，语气变得决绝，“薇薇，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个家，早就烂到根子里了。不用顾忌我。”

挂了电话，沈薇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窗外的雨声更急了，像是敲打着战鼓。母亲的决定，撕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让她心底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对于“家”的残念，彻底湮灭。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铃尖锐地响了起来，穿透雨声。沈薇走到监控屏前，看到楼下大堂里，站着两个浑身湿透、形容狼狈的男人——沈皓和江辰。

他们终究是坐不住了。

沈薇没有开门禁，而是拿起内部通话器，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有事？”

“沈薇！你开门！我知道是你搞的鬼！”沈皓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暴戾，他用力拍打着摄像头，“晚星的事，公司的事，都是你！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辰站在稍后一点，脸色苍白，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更添几分落魄，他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里的慌乱出卖了他：“薇薇，我们……我们可以谈谈。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补偿你……只要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次……”

沈薇看着屏幕上两张扭曲的脸，如同看着落入陷阱、垂死挣扎的野兽。她甚至能想象到，林晚星此刻恐怕也正躲在某个地方，惊慌失措地打着电话，寻求她那已经自身难保的“皓哥哥”和“辰哥哥”的保护。

“想谈？”沈薇的声音透过话筒，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可以。明天上午九点，沈氏集团顶楼会议室。把林晚星也叫上。我们，当面谈。”

不等对方回应，她直接切断了通话。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沈薇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裤装，没有多余的配饰，只涂了正红色的口红，像雪地里的一抹血痕。她独自驾车，驶向沈氏集团大楼。

大楼门口，不出所料地聚集了一些闻风而来的记者，以及林晚星的一些极端粉丝，拉着横幅，喊着口号，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尖锐而混乱。沈薇的车直接驶入地下车库，搭乘专属电梯，直达顶楼。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沈宏远坐在主位，脸色铁青，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沈皓站在窗边，背影僵硬，浑身散发着戾气。江辰坐在角落，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而林晚星，果然也来了，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坐在离沈皓不远的地方，像一朵备受摧残、即将凋零的花。

沈薇推门进去，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混杂着愤怒、恐惧、怨恨，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审视。

“人都到齐了。”沈薇走到会议桌另一端，与沈宏远遥遥相对，姿态从容地坐下，“那就开始吧。”

“沈薇！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皓第一个按捺不住，转身吼道，额角青筋暴起，“你搞垮晚星的事业，搅乱公司的项目，现在连家都要拆散！你还是不是人？！”

沈薇没看他，目光直接落在沈宏远脸上：“爸，哦不，沈总。我今天来，是代表‘星薇资本’，正式提出对沈氏企业旗下核心子公司‘宏远科技’的收购要约。这是要约文件。”她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沈宏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响：“混账东西！你想吞掉沈家？就凭你？”

“不是我想，”沈薇纠正道，语气依旧平静，“是沈氏企业资不抵债，管理混乱，尤其是沈皓先生多次违规挪用巨额资金，填补林晚星小姐的无底洞，导致集团现金流断裂，多个项目停滞，债务违约风险极高。我这是在……接盘。”

她看向沈皓，眼神冰冷：“哥哥，你挪用的那三笔钱，一共八千七百万，账目做得还算干净，可惜，经不起细查。尤其是最后一笔，是从政府专项扶持资金里动的吧？这可不是简单的挪用公款了。”

沈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还有你，林小姐。”沈薇的视线转向那朵“白莲花”，唇角微勾，“你的演艺事业恐怕要暂时画上句号了。不仅仅是那些陪酒照和骂粉丝的音频，关于你母亲当年车祸的真相，以及你如何利用这份‘恩情’，长期绑架沈皓，榨取沈家资源……我想，公众会有兴趣知道的。”

林晚星浑身剧颤，眼泪瞬间涌出，她抓住沈皓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皓哥哥，我没有……她污蔑我……”

沈皓下意识地想护住她，但对上沈薇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动作僵住了。

“江辰，”沈薇最后看向那个角落里的男人，“你的问题更简单。非法集资，偷税漏税，再加上与你那位还在服刑的生父保持不正当经济往来……数罪并罚，你的下半辈子，大概要在里面好好反省了。”

江辰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沈薇！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曾经……”

“曾经什么？”沈薇打断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曾经你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和你的‘晚星姐’暗通款曲？曾经你一边享受着沈家准女婿的身份，一边盘算着怎么利用我，怎么在得到一切后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甚至……连硫酸都准备好了？”

“硫酸”二字如同惊雷，炸得江辰魂飞魄散，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宏远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沈薇：“你……你胡说八道！这些都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很快就有分晓。”沈薇看了一眼腕表，“这个时间，经侦和税务的人，应该已经到楼下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会议室门外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保安试图阻拦的喧哗声。

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面色严肃地走了进来，出示证件：“沈宏远先生，沈皓先生，江辰先生，我们是市经侦支队的（税务局稽查局的），这是拘留证（调查通知书），请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场面瞬间失控。沈皓试图挣扎，被迅速制住。江辰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林晚星发出刺耳的尖叫，被工作人员隔开。沈宏远踉跄着后退，撞在椅子上，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沈薇静静地坐在原地，冷眼看着这场混乱，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来自那个加密号码：

“全部材料已按计划释放。包括林晚星母亲事故的疑点报告，沈皓资金流水明细，江辰涉案证据链，以及……赵女士提供的，关于沈宏远先生涉嫌谋杀未遂（指赵婉清流产事件）及伪证（指林晚星母亲车祸）的部分证据复印件。”

沈薇收起手机，站起身。混乱中，无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她走出会议室，走向电梯。身后的喧嚣、哭喊、咒骂，都被隔绝在那扇厚重的门后。

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她看着光可鉴人的梯壁里自己的倒影，那张年轻、美丽、却冷硬如冰的脸。

复仇的火焰燃烧到了极致，剩下的，不过是清理灰烬。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门外等候的，是撑着黑伞、神色复杂的苏青，以及几位穿着干练、显然是“星薇资本”法律团队的人员。

“薇薇……”苏青迎上来，欲言又止。

沈薇接过她递来的伞，走入依旧淅淅沥沥的雨中。空气清冷潮湿，带着雨水冲刷后的干净气息。

“走吧，”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去接我妈。”

身后的沈氏大楼，在雨幕中，像一个正在缓缓倾塌的、华丽而腐朽的墓碑。